李杞柠依旧笑着，越笑越难过，她望着孙颐，依旧是当初那副模样，只是眼前的人，似乎不是当初的那个孙姐姐了。
“陛下。”李杞柠将目光转向羽安帝，“攸和在并不是北郡宴渚人，也不是普扬县尉的女儿，而是普扬县尉兄长的女儿孙颂，是东郡兰榷人，自幼熟悉水性。”
“杞柠，你当知我身怀有孕，不敢在水里折腾，原想着你只是失手，会来救我，可是你却没有。”孙颐皱着眉，声音也微微颤抖着。
李杞柠只是仰头看着她，轻笑道：“为母则刚，可是攸和在却只是等人来救？东库房偏僻，你却约我在那里。”
说着她又看向羽安帝，只道：“攸和在究竟是不是普扬县尉的女儿，寻来当地人瞧瞧就知道了。”
羽安帝始终皱着眉，没有再看孙颐，却也没有去瞧李杞柠，只沉眸思索着。
趁着羽安帝思考之际，孙颐再次跪了下来，依旧凄楚地说道：“虎毒不食子，那是我们的孩子，臣妾怎么会伤自己的孩子呢？”
这时羽安帝才低头去瞧孙颐，沉声问道：“真的不是你自己跳进去的？”
“不是！”孙颐赶忙摇着头，眼泪甩在衣襟上，随即渲染开了。
羽安帝又沉默了片刻，看向李杞柠说道：“真的不是你推的攸和在？”
“不是臣，臣也没理由去推，臣也在御前当过差，陛下当知臣没有其他心思。”
“确实是虎毒不食子啊。”羽安帝叹了一口气后，低头看着孙颐问道，“只是你怎么狠得下心？”
“臣妾……”攸和在眼神闪烁着，咬咬牙后，还是哭着说道，“臣妾没有。”
只是她再怎么说，羽安帝也不会再听了。
“攸和在言语顶撞，犯大不敬之罪，禁足在自己殿阁之中，没有朕的旨意，不得外出，普扬县尉教女不善，着人前去普扬申斥。”
说罢，羽安帝扬了扬手，沉声说道：“给李司制松绑，送攸和在回去。”
事情都交代过后，羽安帝起身离开后殿，奔向前殿东阁而去。
瞧着孙颐被抬走，李杞柠眼中闪过几丝难过，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，自己何尝不是替人进宫呢？只怕自己的身世被人揭出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。
出了御和殿，低头瞧着被绑得发红的手腕，李杞柠轻揉了揉，向台阶下走去。
她并没有回中庭，而是沿着西廊走着，步进后宫走向孙颐住着的殿阁，她想见见孙颐，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诬陷自己，而且是拿自己的骨肉来诬陷。
塞给守门的两个内侍一小袋碎银子，李杞柠便顺利进了殿阁。
此时殿阁内已经没有宫女服侍，往里走，在卧榻内瞧见了躺着的孙颐，她脸色苍白，眼神空洞，呆呆地望着榻顶，眼泪止不住的滑落。
听到脚步声，孙颐便扫了一眼，淡淡说道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李杞柠走到榻前落座，低头瞧着孙颐问道：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你就这么恨我吗？”
“做都做了，你还管我恨你做什么？”孙颐嗤笑着说。
而李杞柠只长叹了一声，无奈道：“是啊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，我又何必跑来问你，问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是徐太后。”孙颐忽然说了一句。
李杞柠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不可思议地看向孙颐，再次确认道：“你是说，是徐太后让你害我的？”
孙颐抬手挥掉眼角的泪，嗤笑了一声，淡道：“你不相信对不对？那个老妖婆竟然敢舍了自己的孙儿，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惹到她了。”
正如孙颐所言，李杞柠确实没有想到会是徐太后，就算徐太后厌恶自己，也没必要这么狠吧，难道是因为盗银子的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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