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若知道他说的是沈晴初。
沈母的情况沈老爷子怎么会不清楚？为什么在知道的情况下还会放任她跟沈母待在一起，全是因为沈晴初自己的选择。
所以她会听沈母的话，逼着自己做到沈母严苛的要求，天真的以为沈母会有以她为傲的那天。
她后来变得越来越沉郁，大概是终于明白过来，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“爷爷，我不仅是需要她待在这里。”欢若将沈老爷子扶到沙发坐下，然后收回手，退后两步，接着道：“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。”
既然不会做母亲，那便不要就是。
沈老爷子被这一句话惊了一跳，他犀利的目光仔细在欢若脸上逡巡。
欢若任他打量，脸色平淡，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”
“弃我者，不可留。”清悦的嗓音，没有多余的起伏。
即使她并不是沈晴初本人。
阿朝也惊了，它略略回忆了一圈，发现自家宿主无论说什么，语调居然一直都是这般平平淡淡。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欢若歪了歪头，不明白为什么一人一系统都那么震惊，“让人不出现的方法有很多种啊，只是不出现而已，很难吗？”
［……原、原来，不是要杀人灭口啊……］
“杀人灭口？”欢若恍然，道：“我不轻易杀人的。”
阿朝居然轻易就被说服了，不过，不对啊。
［骗人！您明明杀了那个叫赵楠的。］
“我没杀他。”她就是放了把火而已，没逃出去怎么能怪她？
这锅她不背。
［他明明就是因为宿主才死的。］
“一个人因为刀死的，你能说是刀杀了他吗？”
阿朝惊了，这是什么歪道理？！还挺……挺有道理的。
完蛋了，它被宿主洗脑了。
而它不知道的是，不轻易杀人不代表不杀人。
欢若从没觉得自己是不能沾惹人命的。
欢若没再理它，她看向沈老爷子，突然一笑，容色清美，声音依旧清悦而淡软：“爷爷，我不想承担任何风险，送她离开这里吧。”
万一没看住跑出来咬人怎么办？她会很苦恼的。到时候就不是离开那么简单了。
她可以给机会，但一次就够了。
沈老爷子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岔了，没办法，那几个字从欢若口中说出来总带着点肃杀气，让人不由自主就想歪了。
“你真要把你母亲送走？”他还是不敢确定。
也不怪他，沈晴初从来没想过离开沈母。
但欢若又不是沈晴初。
“妹妹最重要。”她说。
——
就像欢若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一样，她又静悄悄的回来了，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回沈家，而是到了她给乔木雪安排的住处，准备接她一起回去。
住在沈家跟她要做其他事情没有冲突，她觉得还是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。
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，冬日里天黑的早，四周一片漆黑，只有规律的路灯一点一点照亮了道路。
一盏灯下，两个人的影子乱成一团。
乔木雪是真的有点生气了，上午的事也就算了，她以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，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隔了一个下午还找上了门来。
任谁被这样胡搅蛮缠都不会没点脾气，况且无论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。
“都是你！阿西现在要跟我分手！”何芊芊已经彻底没了甜美的形象，因为愤怒使得她本有几分姿色的脸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狰狞而丑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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