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真的吗？”沈亦白问道，“天下和我谁更重？”
嗯？话头好像不太对，原来不是关于画吗，怎么突然变成天下江山了？她一个现代人讨论这些干嘛。
但是大神兴致来了她也只能陪他玩儿。
“你更重，天下又不是我的，我管他干嘛。”墨甘棠说道，将书摊开试图找到老师现在在讲的部分。
“那如果是你的呢？”沈亦白不依不饶。
“那我要天下，也要你。”
“只能选一个。”
“天下都是我的了，你当然也是我的。”墨甘棠理所当然道，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贪心。
“可是自古江山美人不能兼得，你想要兼得，凭什么？”沈亦白说道，将自己的东西理好。
“那都是那些人无能才说不可兼得，一个帝王已经富甲天下了，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，他又如何护得住他的天下？你看这史书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，都是男人的无能才导致家国倾颓，不要什么事情都栽在女人身上。”墨甘棠转着笔，打算好好跟他说说人权。
“自古红颜祸水，殊不知男色也是一大利器。”沈亦白说道，将话题给引偏了。
墨甘棠不上当，“男色自然也是人之所爱，我们现在说的是历史对错，你不要给我引偏了。”
沈亦白看着她，“好，你说。”
“自古以来，多少王朝覆灭造就了红颜祸水的名声，可是你看妲己，她只是一个女子，深得纣王宠爱，纣王为了她什么都干的出来，一个宠妃最大的能力也只是让帝王神魂颠倒，她的没有办法发号施令的，最后做出那些事情的，还是帝王。帝王为了一些原因做出了暴政，导致国家覆灭，这是他咎由自取，怪得了妲己？”墨甘棠开始举例子。
“妲己魅惑君上，带着倾颓天下的心来到纣王身边，她不能说是全无过错，那样的结果至少一人一半责任。”沈亦白反驳。
“好，妲己的例子不太好，咱们换一个，褒姒的烽火戏诸侯够出名吧，这一事件奠定了她红颜祸水的罪名，但是她只是不喜欢笑，是周幽王为了讨美人一笑做出的事情，西周以此为导火索最后灭亡，这能怪在褒姒身上吗？”墨甘棠想了想，说道。
沈亦白思索了一下，是这个理，没法反驳，“下一个。”
“杨玉环。她算是被红颜祸水这个词给祸害的人了，她原本被唐玄宗的儿子娶为妻，是唐玄宗见她太美，以太子之位相诱，父夺子妻，你说这像话吗？但是所有的史书都在传颂他们的凄美爱情，可是何来的凄美爱情？她只是个女子，被帝王用权力所逼送到他人身侧，为了活下去只能讨玄宗的欢心，玄宗为了她君王从此不早朝，动乱之因种下，史笔如刀，一笔笔写着杨玉环如何魅惑君王，使君王沦落，但是如果玄宗在爱一个人之余也用心在朝政上，大唐会被安禄山那种小角色所乱？当然不会，这是玄宗的错，无可置疑，但是所有人都将这样的罪推到了一个弱女子身上，这难道公平吗？后来马嵬坡之乱，玄宗选择了江山放弃美人，她死于爱人和国民的逼迫，成为政治牺牲品，这个时候玄宗怎么不说他爱杨玉环了呢？他不敢，他在家国飘摇之际想起自己的江山，放弃了杨玉环，逼她到了死路。这是他的无能，什么天下与美人不可兼得，他曾经兼得了，只是不珍惜，盛极必衰乐极生悲，这是他自己活该。”
沈亦白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不该和一个文科上在这里讨论历史。”
白研茹早已经听了半天壁角，这时笑了出来，“甘棠高中最好的科目就是历史，你和她扯历史，哪有你赢的地方？”
墨甘棠矜持笑笑，“一般般，见笑了。”
“讨论外国史也许就胜负难辨了。”沈亦白说道，“但是没必要。你的中心思想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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