峣玉眼中缓缓流淌出温和的色泽,叫秦岂心中一动容,经历过半月的失控和折磨,终于原谅了他,原谅了她自己?
他也知道自己独断专行,在那日事发之时,他火急火燎赶回了住处,她却消失了踪迹,未想那一直老老实实的陈镜竟如此胆大,可是此举无疑给了他歇缓的余地,他得以向言列请命,亲自带兵而出,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并布置了其后的薪丘易人之策。
那场绵延不止的雨早有预测,是必然之势,可是他从头至尾并未告诉她,因为众目之下,一刻都不能靠近,只能眼睁睁瞧着她被绑在石柱上,一日日憔悴消弱的模样,心如刀绞。
可是他不能停下,他必须思虑更多,如何将那丞相势力彻底压在脚下?如何能兵不血刃夺取这一切?
所以他狠心如厮,在她日夜苦痛难忍之时,默默移开了视线。
幸好,她一贯坚韧,此次艰难挺了过来,终于不再用那注视着陌生人的目光打量自己,或者一人躲在角落中紧闭双眼,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。
现在,他已解决了一切,往后不会有人再知道她的存在,他身旁的立足之地只有她一人,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爱她,可以不再顾忌所有人的目光,这一招偷天换日虽然极不光正,可是他别无办法。
尤其是他瞧见眼前人今日如此美丽,一颦一笑都似梦中所想那般,顾盼生姿,步履摇曳,他心中终于不可自抑,恨不得立刻沉溺在那温柔乡中,可是她还有话未说,很重要之事。
秦岂自以为心中释然,可是他紧紧抓着峣玉的手依旧显露出一丝紧张,她不难瞧透,只是用另一只手笨拙为他斟了一盏茶,那通透的碧色玉杯中茶水来回摇晃,慢慢恢复了沉寂,她又笨手笨脚地阖上茶盖,一只手颤颤巍巍为他送上。
秦岂瞧了她一眼,正要端起入口,便听她低低说道:“这是我为你奉的第一盏茶,我希望你能好好尝尝,秦岂,放开我的手吧。”
他凝眼瞧去,见她面色无异,方才陡生的不安之感才稍稍散去,却又蛮横将她扯入自己怀中,茶杯抖了一抖,又平息下来。
他看着面颊绯红的怀中人,将那热气氤氲的茶水一饮而下,又在她耳畔语气深重说道:“玉儿,你若还不说那重要的事,今日便无机会说了。”
说罢,峣玉立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,而后如一个献魅的狐狸精般,倏然勾唇一笑,面颊上的胭脂和刻意涂抹在眼尾的丹红,衬出几分妖冶之气。
她今日属实反常,不过秦岂心中惊诧之时却格外受用,只要她在自己身旁,清纯或是妖冶自己皆为欢喜。
他配合着她的柔媚,眼眸如痴如醉,便如一个初临帝位却沉迷声色的昏庸大王,可是她却笑容淡了下来,盯着自己说:“我要求你一件事。”
秦岂的心立即悬空,惴惴不宁。
“我的好路青看上了你家的护卫林洵,这你应该也知道,我想说,等她何时想成婚了,你便要替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,好不好?”
峣玉目光急切地盯着他,只期盼他能点点头。
可是他却是眸光深沉,慢慢道:“玉儿,等战事完结,我们也可以办一场正大光明,令天下人羡绝的婚礼,届时我会让你成为宫中的王后,你说可好?”
峣玉忽觉得这话有些耳熟,是那个邻国的年轻王子,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不过同样的疯子似乎不止他一个。
峣玉盯着眼前神情认真之人,答了一声“好”。
只是发软的膝盖骤然一沉,她已如被抽去筋骨般跪倒在地上,头长磕地上,坚毅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深藏的疲倦。
“半年,我要半年时间,让阿镜陪着我。”
她终于说出了口,眼眸凝视着地砖的颜色和纹理,不自觉将头伏地更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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