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现在是鸡犬太平，你大哥就等着接班了，你二哥顶了你的名额当了工人，他对象家里催促着把结婚的日子定了。”
“那录像厅那边呢？”
“每天我出去遛弯的时候都去拿钱，我都攒了一千块了，我现在去拿给你。”
宋强连忙拦住李秀兰，“妈，我说了那钱是留给家里用的，我不缺钱。你把收回来带子，给我就行。”
李秀兰去屋里拿了五六部录像带子装好，递给宋强，又问了宋强在市里的事情，宋强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，
“妈，我还得去趟马凯家，待会还得赶回市里，那边走不开人。”
“噢，那你快去吧，天冷了，别冻着。”
宋强喝了几口茶缸里的茉莉花茶，点点头出了门直奔马凯家。地面铺了厚厚一层雪，摩托车压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，穿上军大衣的确暖和了很多。
快到马凯家的时候，发现马凯家门口围着很多人，宋强眉头一拧，难道是马凯家出事了？宋强赶紧骑车赶过去，隐隐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哭声。
“妈，我不嫁！”
“死丫头你说了算？你妈当年去我家借钱的时候，可是答应过，等你成年了，就要给我儿子当媳妇的！”
“她婶子，你家大壮他……他比我们家小华大十岁啊，这不合适吧……”
“现在不合适了？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说？当初可是说好了，那五百块钱，就当是我们家给你们的彩礼，现在都过去五年了，你就不认账了？
大家都来评评理，她家男人半死不活的时候，我们出手拿了五百块，五百块啊！说好是彩礼钱，现在男人死了，这就不认账了，要不要脸啊？”
“他婶子，闺女不乐意，我把钱还你还不行吗？”
“不行，我不要钱，我要媳妇，马华今天就得跟我回去登记结婚！”
“妈，我不要，我不要嫁给他，妈！”
马凯家院子门口被周围的邻居堵了个严实，宋强推搡着那些人想要挤进去，听到邻居们嘀嘀咕咕。
“这事我知道，当时钱大友到处跟人说，他跟马华定了亲。”
“对，有五年了，那时候马华才十三岁，借了老钱家五百块给她爹看病，可是人还是没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不认账啊，人家毕竟出手帮忙了。”
“也不能这么说，你看钱大友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，今年都三十了，听说现在还尿炕，八成是有病，谁愿意把姑娘嫁过去？”
“认命吧，人家老钱家不要钱，就要儿媳妇。”
宋强拨开人群的时候，把事情的原委听个清清楚楚，这件事当年他也有耳闻，只不过自己当时是个愣头青，还是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软蛋，也爱莫能助。
今天马凯不在家，他怎么能让自己好兄弟的妹妹，遭受这样的侮辱？宋强吃力的挤了进去，看到钱大友拽着马华的胳膊往外拖。
钱大友的妈还指着马凯妈喋喋不休的数落着，马凯妈搂着吓坏了的小马兰不停的抹眼泪。
二弟马波攥着小拳头冲上去，砸在钱大友的肚子上，钱大友一脚把单薄的马波踹翻在地。
马华哭喊着马波的名字，还没等马波爬起来，钱大友的妈，吴大秀走过去揪住马波的衣领子，啪啪就是两个打耳光。
才十五岁的马波消瘦的脸颊，立刻肿胀了起来，嘴角也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。宋强没想到这母子俩这么恶毒，难怪没有一家姑娘愿意嫁到钱家去。
吴大秀还不解气，站起身又朝马华走过来，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，宋强一个箭步挤进院子，一把钳住吴大秀的手腕。
“你还没完了？”
“你是谁，管你什么事？少狗拿耗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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